文 | HCT

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是什么？可能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答案，因为幸福取决于太多因素。

在黑泽清的新片《间谍之妻》中，我们可以很轻易地从女主聪子身上看出——她的幸福，来源于她的丈夫优作。

可是当现实和理想相悖，聪子的幸福成为了痛苦的来源。

这时候会不会有人想：女人应该追求什么样的幸福？

我们或许可以从聪子身上得到一些答案。

01 动荡不安的环境

电影《间谍之妻》的背景为1940-1945年的日本。

对日本而言，对外发动侵略战争不断地耗损国力。战争影响遍及民生方方面面，对经济的影响首当其冲。

聪子的丈夫福原优作是一名事业有成、一表人才的国际贸易商，跟国际友人和外国客户来往是一件家常便饭的事。

但因为时局影响，和优作做生意的欧美人经常被宪兵队当作西方间谍，优作自己也被各种暗示和提醒。

与丈夫优作的精英人设相比，聪子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。

她美丽漂亮、养尊处优、不谙世事。

相比很多囿于柴米油盐的日本主妇，以及被战争夺去丈夫、儿子生命的日本女人来说，聪子在当时那个时局之下过得很舒服。

但是，为了在事业上寻找更多的出路，为了更好的维持这样高水平的生活，优秀作不得不前往日本建立的所谓“王道乐土”伪满洲国，因为“那里一切都很便宜，铁矿石，谷物，甚至药品。”

伪满洲国存在于1932年至1945年日本投降，它是日本占领中国东北地区后所扶植的一个傀儡政权。

日本侵略者建立了一个完全听命于自己的“附属国”，疯狂攫取中国东北的资源，同时输出大量劳动力作为“日本开拓团”进行殖民。

丈夫优作为了寻找更好的商机短暂前往伪满洲国，聪子作为妻子虽然担心，但也只能全力支持。

可是她不知道的是，丈夫这一走，对他们之后的人生轨迹会有这么大的影响。

02 生活的对象

在电影《间谍之妻》中有几个男性角色，他们对聪子的幸福都造成了直接或者间接的影响。

他们分别是丈夫优作、童年伙伴现在则是日本宪兵军官的津森泰治以及侄子文雄。

如果在爱情、自我以及国家当中，帮这几个人排序，或许可以这样排。

聪子：爱情>自我>国家

优作：自我>爱情>国家

泰治：国家>自我>爱情

文雄：自我>爱情>国家

从上述直观的排列中可以看出，聪子都不是以上男性的首选。只有作为女性的聪子，对她来说，爱是一切，爱是所有。

优作除了是一名商人，他受西方思想影响很深，平时穿西装、吃西餐，还具有前卫的无国界和平主义思想，只追求自己认为正确的道义。

当聪子提议用英国友人送的布料做和服时，他无视国家倡导民族服装的法令坚持做西服。当他和聪子提出去伪满洲国时，说到“诺门罕战争”，嗤笑一声说“我想在为时已晚之前看看这个国家。”

优作虽然身为日本人，但他的思想决定他是一名世界公民。

当优作怀揣着日本731部队对中国人犯下暴行的证据回日本后，他坚决要揭露这一罪行，哪怕失去自己的妻子和家庭。

优作对于精神满足的追求，远远高于爱情。

一个心里有世界的男人，除了装下一女人，他还想装下更多。

在二战这样的特殊背景下，优作和聪子的结合注定是一个悲剧。

文雄是优作的亲侄子，更是优作的坚定支持者和拥护者。

对于揭露731部队的罪行会给聪子甚至日本公民带来什么样毁灭性的后果，都大不过对他和优作对人道的追求。

而身为维护国家利益最核心部门之一的宪兵军官，津森泰治是一名典型民族主义者。

通过优作和泰治在电影里面的初次相见，以及后来跟聪子的在家的独自相处可以看出，泰治对聪子这个童年伙伴，是有一丝情愫的。

但在国家面前，聪子什么也不是，儿女私情当然可以被牺牲。

03 自我的心智

如果说环境是聪子不幸的外在驱动力，那么聪子的心智就是她的内在驱动。

聪子无疑是美丽的，但她也是脆弱的。

在一个战乱频繁的年代里，把自己的幸福依靠在一个男人身上，是很可悲的。

但更可悲的是，聪子的这种心智，是社会的产物，也是时代的产物。

日本是很典型的男权社会国家，男主外女主内是一种非常普遍的现象。战争年代，这种家庭模式和家庭思维更是坚固。

优作身为丈夫，不见得有多么强烈的大男子主义，但聪子无疑是一名“爱情为大”、“丈夫是天”的家庭主妇。

当聪子通过放映机了解到731部队的罪行后，她很震惊，她从一开始反对丈夫揭露暴行到支持丈夫的行动计划。但聪子更多是因为优作才决定加入这项行动。

优作和聪子在木屋掩藏证据的时候，聪子对优作说“对我来说，你就是你。如果你是间谍，那我就做间谍的妻子。很简单，如果满洲的命运选择了你，它也选择了我。”

聪子的观点，体现的不是一种大爱，而是一名妻子对丈夫的爱。她和优作的大爱是不对等的，聪子最后被优作抛弃的结局，已现端倪。

在《间谍之妻》片名中，也早已告知了答案。

聪子首先是间谍的妻子，其次才是妻子，而她自己，在哪里呢？

《间谍之妻》是一部反映战争的作品，但它更是一部低调呼唤女性意识觉醒的电影。

撇除“间谍的妻子”这个身份，聪子其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。

有人说，聪子最后被告发，其实是优作所为。他为了保护聪子，也为了自己能更顺利地把731部队的证据送到美国，才出此计谋。

但仔细想想，其实优作的计谋是可以告诉聪子的。但优作很清楚地知道，聪子是肯定不支持他自己这样做的，因为聪子只是一心想和他在一起，甚至死都愿意。

这种依赖型人格让优作不忍心聪子陪自己受苦受难，至少是身体上的折磨。

他宁愿聪子留在日本，因为他已经把731部队的影像换成自己拍的电影，即使被宪兵抓到也没关系。

再换一个角度想想，如果聪子像优作一样，一心为世界，可能对于优作而言，夫妻俩同心同德，就算一起死去，也无所谓。但可惜的是，他们二人的思想高度没有达到一个契合的点。

对聪子而言，她所有不幸的来源，就是把自己的幸福的根源建立在丈夫身上。

女人应该追求什么样的幸福？

应该是不为世事和他人所转移的独立人格和自我追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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