芬兰的气温已经降到了零度上下。空气里的松香味比夏天越发明显了。这种味道只有在森林遍布的地方才会有的，比如福建的乡下老家。

我没有印象特别深刻的肌肉记忆或者声音记忆，但却有很多关于气味的记忆，而其中大部分都和森林有关——树叶的味道、树干的味道、下过雨森林的味道、火烧木头的味道。而这些气味，都是能让我瞬间魂穿故里的导线。

生在森林茂密的地方，又冥冥之中来到芬兰生活，如果有人说过我性格平和，那一定因为森林是我生命的底色。

电影《海鸥食堂》里，新来主人公幸惠的日料店打工的店员，有一天突然自言自语道 ：“为什么芬兰人看起来都这么幸福？”

“森林。因为我们有森林。” 常常光顾店里，却一直不怎么张口的芬兰小伙毫不犹豫地说。

春天徒步，夏天摘果，秋天采蘑，冬天滑雪，森林里藏着芬兰人的灵魂。

有一天，我问我的芬兰朋友亚尔玛里，你有信仰吗？

他说：“I don’t know. But I think that if there is a God, then nature is where I can most feel their presence.”

他说，如果上帝存在的话，他相信ta会化身在自然万物中。

我感到惊讶又有一些不解，没想到他已经把自然和上帝相提并论。我们又讨论了一阵，最后他总结道: “A quote from my favorite painter : ‘ Nature is my religion and art is how I worship it.’ ”

（“引用我最喜欢的画家的一句话来说:‘自然就是我的信仰，画画是我敬仰它的方式。’”）